一份平凡的纪念——高哲(84届毕业生)
发布时间:2010-06-21 06:41:40浏览次数:2578
一份平凡的纪念
高 哲 (84届毕业生)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白云苍狗……,这些辞藻似乎都不足以描述如电般飞逝的时光。当在一中上学的女儿告诉我明年新乡市一中隆重的建校七十周年的庆祝活动时,我才蓦然意识到离开一中——我的母校二十五年有余了。我的心的确悸动了一下,但随后这涟漪很快平静下来。我想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在某个角落把它“淡忘”掉:这不只是因为人到中年已没有激情变得极慵懒,更因为我的旧时的同窗中大家巨贾辈出,他们为母校锦上添花,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学教师而已……
但我怎么也不会忘记我在一中度过的一生中最难忘的六年时光。那时十几岁的年纪,心纯洁得像透明般。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电玩、没有P3P4、没有“大片”、没有名牌、没有功利、没有心计……,我们依然能得到莫大的欢乐。一中有着崇高的荣誉和声望。新乡的百姓中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进了一中的校门,一只脚就跨进了大学的校门。”这就是对一中最朴实的褒奖。我为我能考入一中感到骄傲。我们尊敬师长,严守纪律,勤奋学习,刻苦锻炼。一切都是母校的教诲,一切又是我们自觉的行动。就读一中,是我一生的荣幸,也使我终生受益。
记得那是1978年,文革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各类人才青黄不接。新乡市一中以振兴教育、选拔人才为己任,率先恢复了小升初的考试,在全市招收300名优秀学生。那是第一届,可惜也是最后一届——那以后一中成为一个完全高级中学,不再招收初中生(少儿班例外)。作为“空前绝后”的一届,我们感到无比的幸运和自豪。我们的相对水平并不逊色于现在的少儿班,而且录取平等公正。我的一位同学是个穷苦的孩子,八月份补录时,赵副校长头顶烈日骑着一辆旧自行车根据登记的地址千辛万苦找到他时,他正赤裸上身在卫河堤上疯玩。他的命运从此改变。如今他已是一所学校的副校长了。
我的老师知识水平极高且治学严谨,其中不乏专家。那时还没有“市场经济”这个名词,老师们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讲报酬和待遇,以培养人才为己任,以学生成才为满足。当时市面上没有教辅材料,老师们就一笔一划得在蜡纸上刻出来,油印了,发给大家,从不收取一分钱。他们的每堂课讲的都是那样的精彩有趣,使我们在知识的海洋畅游时感到极大的欢乐;每一次点拨都使我茅塞顿开,使我们感悟了做人的道理,为我们今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中环境优美,书香浓郁,是求学的理想去处。我入校时,校园中没有一座楼,清一色的起脊带走廊的平房——西边是教室,走廊向北,中部和西边是教师办公室,走廊向南。教室的后边(南面)是我们亲手开辟的花圃,办公室前边(南面)是前人种下的硕大繁茂的石榴树。由于那几年对教育的欠账,我们还在学校东边的旧礼堂(已拆除,现为家属区)里上过一个月的大课,住校生曾住宿在学校操场南边的旧木工房里。毕业离校时,已经有了办公楼、图书楼和实验楼。如今更是今非昔比,不但增加了几座教学楼、餐厅、学生宿舍楼、现代化的体育场,新校区更是设施一流。即使在当时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学校的实验设施依然非常完善,课本后附全部学生实验(没有现成的实验报告)我们都亲手做过。记得有一次做化学实验时,一位同学操作失误,集气瓶眼看就要爆炸,王淑英老师眼疾手快,一把把集气瓶抓起掼到墙角,随着一声爆裂,同学安全了,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
遥想当年,我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胸怀远大理想和抱负,爱思考又有见地。一个同学在课本的封面上写着: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我很惊讶,要知道这是“封建主义剥削阶级的残余思想”(此人现于苏州,为设计师)。现在想起来,“人上人”不过是个中性词,可以理解为出类拔萃的人才。还有一位同学对“无产阶级文学巨匠”鲁迅的某些观点大加讨伐(此人现于河南师范大学,为物理系教授)。我在作文中也对完全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提出质疑。改革开放之初,尚无“市场经济”一词,大家都在为每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是“姓社还是姓资” 争论得面红耳赤。社会主义正忙着解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物质需求与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而资本主义“已进入垄断的、腐朽的、垂死的高级阶段——帝国主义阶段”,总是周而复始地“陷入经济危机”。(见中学《政治》课本——《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如今,我辈已成为国家之栋梁。同学们遍布于大江南北,供职于各行各业,很多人地位显赫,为达官贵人。1988年河南师范大学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新乡市某中学。感谢母校赋予了我与她一样的育人灵魂——我工作勤恳,兢兢业业;感谢母校赐予了我安身立命的本领——我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在此,请允许我能代表一中校友中像我一样的普通的劳动者献上对母校七十年华诞的祝福,也记录下我一份最平凡的纪念。
祝福我的老师幸福快乐;祝福我的同学工作顺利、事业有成;祝福我的母校明天更加辉煌。